何善刚入京时在安王府住了很久,安王府上的仆从也都认得何善。
下人给何善送上茶之后就退下了,安王府的花园还是一样的一言难尽。
许久没来王府了,府上倒是变了很多,仆从也添了新面孔,何善抿了一口茶,皱了皱眉。
难不成是自己太久没来了,连这府上茶水的味道都变了不成,何善将杯子放下,不再去理会这口感奇怪的茶水。
大部分人都在前面,所以后院中只有何善一人,连下人都很少。
左秋希低眉顺眼,小步躞蹀地朝何善走过来时,何善并未注意到,直到她快到面前时何善才注意到左秋希的到来。
看到有人到来,何善连忙起身。
“何大人。”
微微欠身,左秋希模样在这美人如云的京中也是十足的佼佼者,今日也是花了心思打扮的,一身藕粉罗裳,步步潋滟微生。
“见过左小姐,左小姐这是?”
何善倒是能看出这位姑娘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他与这位左秋希交情甚浅,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左秋希眼波流转,微微看了一眼石桌上还剩了半杯的茶水,咬了咬唇。
“何大人,可否同小女一起去个地方?”
左秋希面露难色,眼神有些脆弱,何善看她这副样子实在不好出声拒绝,只好应下。
“左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何善跟在左秋希身后,稍稍能感受到她身上紧张的气息。
左秋希脚步顿了顿,眼神中尽是落寞,明明之前还红润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有些苍白。
“嗯,可能要麻烦一下何大人了。”
何善没察觉到什么异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左秋希来到了王府中偏僻的一间厢房,偏僻到在王府居住这么就的何善都没来过这个地方。
何善先踏进房间,左秋希跟在他身后,当左秋希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房门就被突然关上了,外面悉悉索索,有人将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何善脸色一沉,将视线扣在左秋希身上,只见左秋希缓缓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周裕让云公公从库房里挑了不少好东西送到王府,算着时间,周裕也启程往王府赶去。
齐老将军一脸土色,不甘心地瞪着招待宾客地周温苑,周温苑两腿发软,回忆起那天,他苍白地像副简笔画。
“皇上驾到!”
喧闹戛然而止,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来行礼。
周裕让人都起来,让他们自己玩闹不要顾及他,而周温苑小心翼翼地把周裕拉到一边。
“皇叔,刚刚下人说宥谦兄去了后院。”
周温苑一副求夸奖地表情,虽然他皇叔赐下的婚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也没非娶左秋希的念头,反正娶谁都是娶,齐笙也不错,就是她爹太可怕了。
周裕瞥了一看周温苑一眼,看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周温苑的确是明智之选。
“好侄儿!”
周裕离开前厅之后,慢慢往后院晃悠,努力装出一副闲逛的样子,身后的云公公看破不说破。
只是当两人来到后院时瞬间又被这安王府的花园奇景刺痛了双眼。
真希望齐家那姑娘能拯救拯救周温苑的审美。
周裕步调轻松,只是到了这花园的亭子中时,并未看见何善的身影,只余下石桌上喝了半杯的茶。
指尖轻碰茶壶,尚有余温,但杯中的茶已经冰凉。
周裕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蘸了些茶水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变了。
“皇上,奴才去找王爷。”
云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想去找安王爷,却被周裕拦下来了。
这明显就是故意挑的这个场合,周温苑还是在前面老老实实成亲的好,何善他自己去找就好了。
虽然还不清楚那杯中下的药有什么作用,但现在已经顾不上折么多了。
云公公找来府上的管家,徐管家也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询问府上的下人。
询问了半天,只有一名马工声称在王府西侧见过一男一女。
听到是一男一女,周裕捏碎了手上的玉扳指,周围的人被吓得不敢说话。
周裕快步往王府西侧的角落走去,路上见到了一个人,一位看似慌慌张张寻人就问他女儿的老狐狸,周裕看着左广眼中的算计,很想现在就杀了他。
左广看见皇帝来了,面上瞬间一喜,后又摆出一副担忧至极的虚伪模样。
左广等人对着跪下,痛心疾首的说自家女儿不见了,他身后被左广叫来找女儿的也是各家府上的下人。
“就在这跪着。”
周裕厉声下令,左广的表情凝固,身后的仆从也不敢抗旨,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不行!陛下,小女……”
周裕根本没理他,转身就往附近寻去。
云公公在左广面前停下脚步。
“左大人,皇上让您跪在这儿,您就好生的跪着,切记莫要抗旨。”
云公公警告了左广一番,也快步跟上了何善的步子。
左广心中暗骂一声阉狗,见几人已经离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让仆从赶紧跟上自己,只要有人看到何善和自家女儿有那档子事,他何善只能娶了左秋希。
只是那些仆人都不敢动弹,皇帝刚刚的吩咐他们可不敢不听。
左广一看这些怂包满心的怒火烧的更胜了,抬起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仆从,将人踹的倒地不起,左广头也不回地偷偷跟在皇上的身后,没有别人也没事,只要自己看到也是一样的。
左广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根本不会去顾忌自己的女儿,对他这个已经魔怔的人来说,能为自己所用的都是棋子。
周裕、云公公、还有府上的徐管家,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这片偏僻的厢房。
一眼望去,唯独那间上了锁的房间最显眼。
周裕眼睛发红生怕打开门看到让自己发疯的场面,不太结实的锁链被暴力拆除。
门打开的那一刻,左广从云公公身后冲出来,向往房间里莽进去,已经快没有理智的周裕踹了他一脚。
左广整个身子飞了出去,哇的一声吐了一滩血,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周裕踏进房间里,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他抬眼一看呆楞了一瞬。
何善和左秋希都坐在地上,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左秋希的眼眶微红,但嘴角的笑容还没褪去,视线僵在了被踹出去的他爹身上,何善一脸惊愕的看着门口一脚把人踹飞的周裕,手指夹着的黑色棋子还没落下。
周裕看着衣衫完好的两人,瞬间熄了火,但脸上的怒色还没消散。
“所以,你们两个只是在下棋?”
反应过来的两人赶紧跪下给周裕行礼。左秋希十分担心自己飞出去的父亲,但心中也知道是父亲有错在先,不敢轻举妄动。
何善不太敢看生气的周裕,别问,问了就是心虚,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心虚。周裕给身边的云公公摆了一个手势,云公公会意,然后周裕就拉起何善走了。
云公公留下处理昏死的左广和手足无措的左秋希。
何善被周裕拽到了一个僻静处,伸手将他推抵在假山后面。
“被子里的是什么药?”
周裕将头抵在何善的胸前,闷声问道。
“大概是□□。”
何善视线有些不受控的落在周裕身上。
周裕抓着何善手臂的手渐渐收紧,他害怕何善同别人亲近。
“那你有没有碰那个女人?”
如果何善说有,周裕立马让姓左的消失。
“没有,我俩就下了几盘棋。”
周裕将埋着的头抬起来,目光落在何善的脸上才发现何善的样子不太正常。
那茶水的药力很猛,何善虽然只是抿了一口,但仍被这燥热折磨的心烦,幸好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保持理智还是可以的。
何善的体温不像平常那般温凉,而是到了已经烫手的地步,周裕的眼神中闪过隐晦的光芒,可是何善理智的样子就像一盆凉水浇在周裕脑门上。
一瞬间,周裕既庆幸又失望,庆幸的是何善能面对左秋希保持理智,失望的是何善面对自己能保持理智。
最后的最后由何善主动开口解释自己跟左秋希的事情结束。
周裕对这个叫左秋希的女人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瞬间若干种杀人抛尸的方法闪过脑海,但最后却因何善对她印象不错而作罢。
被周裕困住的何善十分别扭,他们两个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仿佛看穿了何善心中所想,周裕慢吞吞的从何善身上起来。
原本遇见这种事情,周裕是想让人将何善送回去的,却被何善拒绝了。
今天怎么说都是他朋友的大喜之日,受过周温苑这么多帮助的何善自然是不能缺席。
周裕跟在何善身后,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何善看着周温苑也打心底为他高兴,之前还担心他找不到老婆,没想到周温苑还挺厉害。
何善面上挂着真情实感的笑容,看着拜堂的两人,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酒,看的旁边的周裕心惊胆战。
中了药,又加上酒精的作用,何善离开时已经昏昏欲睡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让下人给周温苑打声招呼,周裕就带着何善离开了王府。
坐在轿子里的何善很安静,周裕也待在他身边轻轻的拥着他。
何善伸手推了推,迷上眼睛之前好像看见一个人对他笑,一个连记忆都消失的人。
“许……礼斯……别闹了。”
何善缓缓按住周裕乱动的手,轻轻地抱住他,没看到周裕面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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