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走在林中的小路上，一人背着手，一人抱着臂。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桀尘用余光看了看曜华，他好像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她撇嘴心道，真是的，难道刚才说一起走走就真的只是一声不坑的走走而已吗？
过了一会儿，桀尘有些忍不住先开口道：“……前几天，我又去见过了斛浮。”
曜华只是发出了一声：“哦？”
“我原本出于好奇，是想去看看那个叫扶玉的女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们两个太黏了，大概是一刻都不想多分开吧，所以就顺便看到他了。”
“原来如此……”曜华。表面上平淡的回应了一句，但是眸光明显暗了暗。
桀尘又说道：“说这个不是要刺激你，而是想说，我确认了斛浮妖族的身份。”
曜华闻言，脚步停了下来，转向桀尘：“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桀尘也停步，抬眼道：“没什么，他与我卖关子，其实也就是想同样换得关于我的讯息罢了。”
“所以，桀尘姑娘并不想告诉他关于你的事情？”
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并不想。”
曜华浅笑：“哈，他可不会吃亏呢，所以，姑娘若是不想与他交换讯息，还是不问比较好。”
桀尘抿唇，又道：“嗯……那，如果你要愿意的话，跟我说说你们两个的事情如何？”
曜华见人目光炯炯望着自己，不由挑眉：“姑娘那么想知道？”
桀尘闻言，收回了有些迫切的目光，耸了一下肩膀：“就只是……单纯有些好奇罢了。”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斜上方的树枝：“因为他跟我说了句，你受过重创，记忆有损……”
曜华收了收微扬的嘴角，说道：“这些事情可以告诉你，可若是我也想要桀尘姑娘的等换条件呢？”
桀尘闻言，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他，眉头稍皱，略带埋怨：“……我好歹可是救过你，你居然还要与我讲条件？”
“哈哈哈哈……”曜华看着她这般严肃的样子，居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桀尘身子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满的撇开脸：“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吗？”
曜华下了几声之后便停了下来，然后带着诚恳道歉：“姑娘莫要动怒，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抱歉。”
桀尘被人这样子搞得倒有些别扭了，她似是无奈的吐了口气：“……我没动怒。”
曜华点了一下头，然后收起那闲散随意的样子，正色道：“我乃魔族之人。”
桀尘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惊讶，或者是害怕的样子，只是望着他点点头：“这我知道。”
这下倒是曜华有些诧异了：“你知道？姑娘能看得出来？”
桀尘身子一顿，随后摇了摇头：“……我哪里有那等本事，是斛浮说的。”
曜华闻言，敛眸道：“他还是告诉了你不少事情……”
“不关乎他利益的事情，他也不在乎，所以就说了呗。”
曜华轻轻点头：“兴许吧……自我来到人界，也是已经有些年头了。”
桀尘撇嘴挑眉，小声道：“等着那个人的一世又一世，是挺久了。”
曜华忽然发问：“桀尘姑娘是人族，那对于妖族与魔族可有看法？”
桀尘表情僵了一瞬，随后略有心虚的撇开目光：“……能有何看法？一视同仁。”
曜华却也未曾想她如此年轻，能为不差，遇到妖遇到魔镜也能如此淡然。
“哈哈，姑娘的表现，倒是比我想的要淡定太多了。”
桀尘没有打算继续深入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与斛浮，们两个人都一样，你对他，亦或是他对你，也都并不是说非要置于死地。”
曜华抬了抬头，眼神深了深：“若不是因为扶玉，我与他……应该不会是敌人。”
桀尘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何对在她看来那样普通的扶玉如此执着，又问道：“……若是那个扶玉这一世也死了的时候，你还会再继续找她下一世吗？”
他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会。”
“……”桀尘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也是真的无法理解。
“就因为她，你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
曜华垂眸：“为了找心中那个人……身为魔族，我倒也有隐藏身份在人界游走，但却不知当初为什么会暴露了身份，一些修道之人打着什么除魔卫道的旗帜，来找我的麻烦，更加令我意外的是，竟有同族之人，欲置我于死地……”
桀尘不由握紧拳头：“同族……然后呢？”
“其实被同族重伤那一次，是斛浮相救。”
桀尘追问道：“……你你知道是你族中什么人做的吗？”
他点了点头：“知道。”
“那……”
“我一直都以为，他们还会再来寻我，但是，居然很久都没有。或许，他们已经以为我那次重伤之后就已经死了吧。”
“……”桀尘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那你……就不想去报仇吗？”
曜华有些不在乎的摇头：“寻什么仇呢，有些事情，确实是我的过错，有我或者没我，对他们来说，也许意义并不大吧……”
桀尘一脸愤懑：“若是意义不大，他们也没有必要出来杀你了……那其他的……对你而言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了吗？”
曜华眼神飘远：“想来，是没有了……他们说我曾做下错事，叛离了自己的族界，不配再回去……那既然这样，不回去便是了……”
桀尘有些失望：“……呵呵，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却根本不记得真相，果然是伤了脑袋。”
曜华心中一冬恸：“我……”
桀尘说着，语气又多了些责备：“不想想怎么尽快恢复自己，偏偏去痴缠一个不记得你的女子……旁的事情对你而言，包括你的性命，当真都不重要？”
曜华也曾尝试恢复那缺失的记忆，可是从来未得解法，所以时间久了，他便也没再强求，他摇摇头：“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桀尘姑娘，上次我便与你说过，若你有了一心之人，便能理解我所做所想……那不知，对你来说，什么是重要的？姑娘又是来自何处，欲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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