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孟楚陵见人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星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面前的茶杯,眼神渐深:“他杀不杀人我想不管,可是他当年将我利用抛弃,我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罢休的。若他成为杀人魔头更好,这样天下共愤,我很期待看到他的下场报应!”
在那个令她终身难忘的夜晚,星辰就已经亲口听到了慕方赦承认自己得到了某样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慕方赦宠爱自己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假装暴露自己最在意的东西,然后转移外界的注意力,隐藏真正的秘籍。
孟楚陵看着她那只微微发抖的手,目光一软:“……可是他的功力太强,说实话,你确实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也早已经有了新生,真的……不能够放下吗?”
星辰摇了摇头,很是坚定:“我的想法一直不会变,当年我们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但我坚持选择不离开榕城,就是不想轻易放下那份怨恨。若说新生,我们长大以后,其实也还有别的选择……可是这些年我选择刻苦练功看书,就是想要找机会为自己争口气回来,所以我不是没有试着放下过,可是我做不到……否则谁会愿意咬着牙去选择隐忍和蛰伏?”
孟楚陵闻言,有些失落的叹口气:“哎……这些年我从来也劝不动你,一直以为你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渐渐淡化那份怨恨,但是每次看你练功连到疲累不堪脸色苍白,就觉得你这份坚持让我都汗颜。要知道,你这样,早晚会再次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
星辰眸光一闪:“很多事情都会凌驾在疲累不堪之上,那根本不算什么。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就咬咬牙多挺一挺,也就熬过去了。危险就危险吧,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就是要义无反顾的去做!”
孟楚陵了解她一直以来的坚定,虽然心疼,但也未再劝说,转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星辰放低声音:“我的力量自然不够,只能借刀杀人。”
孟楚陵愣了愣,身子往前靠了靠:“……你要杀了他?”
听到那个字,星辰心中动了动,要杀了慕方赦?自己虽然想要报复,但其实并没有认真去想过要把他怎么样,毕竟教养了自己七年,那七年的感情即便是假的,自己过的也是真的很好……自己口中叫着他爹爹,难道这下要计划着弑父?可她心中这些年还想要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到底是不是他慕方赦亲生的?为什么他能够这么狠心做下这样的决定?
“……我自然是要利用别的势力去对付他了。至于他是生是死……还没想那么多。但是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一手遮天!”
孟楚陵沉默了一瞬,又问道……“那你觉得,楚雄能够利用到吗?”
星辰眸色深沉:“能利用的人很多,慢慢来,不着急。”
“……好吧。”孟楚陵心中有些难受,星辰虽然看起来早已有所打算,但从未对他说过她的任何计划。
过了几日之后的一次练功,休息时星辰突然悄悄告诉他,有鸣泉阁的人混了进来。
孟楚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郴王府上已经两年没有进来新人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星辰摇了摇头:“要想混起来肯定不能跟那个舞姬一样,师出无名,莫名其妙的,这个人在府上已经挺久了。”
孟楚陵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注意到府上有一个人的行动有些可疑,我们同时说出他的名字如何,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星辰瘪瘪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额……”孟楚陵眼角抽搐,无言以对。
“就是那个,夜里去把舞姬尸体处理掉的男子。那天我看到他扛着白布裹着的尸体从后门出去了。”
孟楚陵闻言,乐了一下:“哈……好吧,其实我们说的确实是同一个人。他叫袁轶。不过处理尸体是我吩咐他去的,凭这一点为什么觉得他有问题呢?你应该跟他没什么接触啊?”
“我不是觉得他处理尸体才有问题,我是确定他这个人有问题。”星辰很是确信的说道:“他是鸣泉阁的人。”
孟楚陵微感诧异:“哦?何以见得?”
星辰回忆着答道:“因为那个人背上有个很特别的树叶一样形状的紫色胎记。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我跑去鸣泉阁训练场玩耍,在旁边看他们训练,有一个少年背上受伤了,然后是寒展把他带到旁边替他上药,我就看到了他背上的紫色胎记……”
孟楚陵嘴角抽了一下:“……你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是那胎记特别啊,是一片树叶的形状,我当时手里也刚巧把玩着一片树叶,还特意跟他背上对比了一下,觉得好玩儿呢,可不会这么凑巧,有两个胎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孟楚陵想了想,点点头:“嗯……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跟那些人也没什么来往,是前几天才发现的。”
孟楚陵若有所思,忽然觉得不对劲:“那胎记在他后背上,你怎么发现的?”
星辰淡淡答道:“哦,是前天夜里他洗澡的时候我发现的。”
孟楚陵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皱巴起来:“……你为什么会看到他洗澡?”
“我就是……”
“你干嘛要看别的男子洗澡!”孟楚陵不等她说完就又以质问的语气提高了声音。
他们两个人自小相依为命,奔波流离,有榻同眠,有饭同食,洗澡就在河里或者水潭里。运气好的话,顺到手一个大钱袋,就有机会去客栈开一间房,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其实孟楚陵洗澡星辰也偶有看到过,不过那时候两个人都年纪小,谁都没在意过,毕竟性命都悬着,漂泊如无根浮萍,哪有功夫去顾得上这些避嫌不避嫌的,已经早就不讲究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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