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诗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学的,让我想想。”柏尤盯着这一句诗良久,道,“我想不起来了,大概讲的就是春天的光景。”

    “第二句呢?”文安道。

    “这个我记得清楚,是杨柳在岸边,面对凄惨的晨风和黎明的残月。”

    文安沉默须臾:“纸先放你那里留着,咱们两个分头行动找线索,我从东边往西一个个看教室,你从西边往东。”

    “找什么线索?”

    文安意识到柏尤的思维逻辑并不是很强,便解释道:“诗的意思就是景物,可以在画作或音乐上展示出来。这里看起来不是实验楼,没有美术教室、音乐教室等专门学习艺术的地方,所以我们就需要找到有关美术或者音乐的教室。”

    “奥——”柏尤带有一种敬畏的心理反应了一会儿,“好的。”

    文安从东边往西查看每一个房间,里面有普通教室,但又不是很普通,桌椅和一开始从通道进入的教室摆放的一样凌乱,黑板上的字各不相同,有“去死”、有“嘻嘻”、还有几个血红色的手印。

    除了教室,还有两个办公室,办公室内的盆栽全部枯萎,办公椅是可以转动的棉花质,那上面划了好几个口子,棉花一一爆出。

    经过了好几个房间,一如既往的没有线索。柏尤和文安之间只剩下一个一个教室,马上就要汇合了。如果最后一间教室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他们就要重新从诗句内寻找线索了。

    文安从房间里出来,柏尤也正好走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柏尤道:“我在那边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文安“嗯”了一声:“最后一间教室,看看。”

    柏尤点头,走去开那最后一扇门,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什么情况?”

    文安在一旁打量了一会儿,眯了眯眼。明明也是新来的预备天神,但却用一种长辈的样子道:

    “像这种情况,就要使用武器或者能力了。但是长时间使用这些会导致体能和精神跟不上。”

    其实都是范三跟他说的,范三发现文安用自己的武器变化出心脏给范三那么长时间,却没有精神虚脱,了解了文安的身份卡后告诉他:你的能力可能是无限体力和精神,这种能力几千年来只有一个人有过,那就是万恶的帝王,没准是他把这种超高能力传给你了。普通的魔鬼或者天神长时间使用武器和能力是不行的。

    文安接着道:“但是我记得你的武器和能力主要是做辅助的,没有什么攻击性。”

    柏尤道:“嗯,但是白文书附在一堆扑克牌上,跟我说必要时刻可以用里面的梅花a和红桃a。我觉得可以试试。”语落,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梅花a,朝空中一甩,再回到柏尤手中就变成了一把钥匙。

    文安沉默着看着柏尤开门。

    这个范三一定是知道柏尤有这样的扑克牌才把他们放到四层的,每层的考核应该都不相同。正好过四层考核时有这样一扇门,也正好柏尤能用的上白文书那扑克牌。

    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间教室空荡荡的,没有桌椅,在空白的墙上有五张画。

    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在田野奔跑;

    一个女孩坐在河畔,蜻蜓点水,蝴蝶飞过;

    女孩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女孩在凌晨仰望即将下坠的月亮,发丝被晨风吹得飘扬;

    女孩站在学校的天台笑得满面春风。

    同时,柏尤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又烧毁了,一个转念变成了新的纸张。柏尤赶忙低头查看,上面写着“了解女孩的一生”。

    “纸上的字又变了,让我们了解女孩一生的经历,是从画里面找吧。”

    文安扫过这五幅画,“你会吗?”

    “第一幅画,是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第二幅画是这个孩子长大了一点儿,在河畔玩。”

    文安目光定在第三幅画,“然后呢?”

    “然后……”柏尤拉长尾音,“不知道了,她为什么哭?”

    “你看这儿,”文安向前指了指第一幅画女人拉着小女孩的手,女人的手上戴着一个手镯,

    “这里的母亲戴着一个手环。”

    “哦——!我知道了。”柏尤指着第三幅画的女孩,“这幅画的女孩手里攥着一个手环,还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她母亲去世了?”

    “我的猜测是这样。第四幅画没有什么特殊的点,直接跳过,第五幅画,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柏尤诚实地摇头。

    文安“嗯”了一声,道:“我也看不明白。”

    柏尤没料到这个神通广大的人会这样说,一时有些错愕:“……那怎么办?”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文安走到第一幅画对面,伸手攥住用来珍藏画作的边框的下方,微微抬起,转过头看柏尤“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阁。”

    柏尤得令,同样抬起第四幅画。

    抬起的一瞬间,其他空白的墙面都前后多出画作。

    “我的天,你怎么想出来?”柏尤不禁感叹。

    “猜的,”文安一脸正经,“不然古诗是干什么用的?”

    “我天我天我天!”柏尤又是崇拜地看着文安。

    文安似乎还要说什么,眼神却穿过柏尤,看向他的身后,目不转睛。

    “你们……是谁?”旁边忽的出来一个女声。

    柏尤不寒而栗,后背一阵发麻,猛地转过头,发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校服的女生歪着头看他们。女生的脸上有泪痕,但却是猩红色的。再仔细一看,甚至发现了一个被打了巴掌的痕迹。

    女生的目光向下移,突然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有手镯?!!是你偷了我的手镯?!!是不是你!!!”

    这下文安知道自己的手环用途是什么了,原来是增加boss的仇恨。

    文安抬起他的右手:“这个?这个是别人送的。”

    “我不信!就是你!就是你偷走了我的手镯!!你还给我!!”女生不顾形象地扑过去,如同饿狼一般。

    文安皱着眉躲开攻击,并命令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柏尤:“把这个教室新出来的画都看一遍,然后缕清她的一生,告诉我,快点。她暂时不会攻击你。”

    柏尤从茫然和恐惧中走出来,慌忙点头:“哦,好、好的。”

    女生扑了个空,转过头还想来一下。女生再次朝文安扑,文安一个闪身躲过:“你快点儿。”

    柏尤看向画作的尾部的落款:“她好像叫陈可。”

    陈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看了一眼柏尤,须臾又回过眸,对文安吼道:“你快把手环,还、给、我!!!”

    文安冷笑:“陈可同学,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很像一个泼妇。”

    “你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可张开血盆大口,“你他妈给不给我手环?!!”

    “第一,你一个高中女学生,不要说脏话,会让人觉得你家教不好;第二,我凭什么把手环给你,这是我的,你这样蛮狠不讲理不就是泼妇吗?”

    陈可听到“家教不好”身形一抖,再次听到“泼妇”她终于忍不住了,冲向文安攥住他的右手小臂,另一只手竭力去取手环。

    文安就这么放任她取。

    “我为什么取不下来?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告诉我!!告诉我怎么拿下来!!!”

    陈可的喊声近在咫尺,震耳欲聋。文安抽回手,道:“我说过了这是我的。”

    “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拿走了它!!!”

    陈可一个巴掌打算拍过去,文安没有躲,任凭她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不料这陈可一个弱女子力气过大,文安的嘴角流了一丝血。

    他用大拇指抹去血,微微勾起嘴角:“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说是么?”

    陈可一愣。

    文安刚刚瞟了一眼画作,发现其中有一幅是女孩坠下楼的画面,再联想她走上了天台,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去世了,因此打起来也不用多想什么。

    但是这不能足够证明面前的陈可是已经逝去了的陈可,于是文安故意诱导她打自己,看看力气是不是比普通女性大。因为一旦凡人成为了天神或是魔鬼,体质精神各个方面都会上升。

    文安趁着陈可愣住的刹那,一手攥住她双手,另一只手握紧成拳,一拳又拳打在陈可脸上。陈可被打的面目全非,在疼痛中挣扎着,却挣不开:“你放开我!”

    文安停下攻击,但又因此不自觉松了些力,陈可现状连忙挣脱,把文安扑倒在地,同他一样攥紧拳头砸到他脸上。

    文安抬手握住陈可的拳头:“柏尤。”

    “大概知道了。陈可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在一次战斗中身亡,从小和母亲一起生活。”

    陈可被握紧的拳头根本出不来,于是她打算咬在文安身上。

    “本来母女俩生活的很美好,但是她的母亲被查出得了绝症,最后死在医院了。”

    文安急忙松开手,才让陈可要咬他的念头消失。

    “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就是那个手环,于是她每天都带着,当个珍物似的。”

    文安翻身把陈可压在身下,陈可竟然还想着他手腕上的手环。她微微侧身,双手在文安的右手腕上鼓捣。

    “但是因为这个手环戴在手上太耀眼,经常有人拿来调侃。在平时陈可喜欢画画,这些墙上的画都是她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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